032-跟戰爭有關的詩-ninna nanna de la guerra 戰爭搖籃曲

最近這星期沒有繼續翻譯戰爭有關的詩, 因為接到一個翻譯的工作, 以我的習慣就是要趕快每天依進度的完成它, 然後盡早交出去. 所以暫停一下自己平常工作之餘的翻譯活動, 昨天工作都完成了, 所以戰爭詩繼續進行. 與此同時, 俄羅斯攻擊烏克蘭的戰爭仍然沒有停止, 看到好多原本幸福快樂的人變成難民, 美麗的城市變成廢墟, 真的很希望戰爭快點停止. 壞人趕快被懲罰, 被假消息騙的人趕快清醒.

今天要來看的是一首以羅馬方言(Romanesco)寫成的詩歌, 名稱是La ninna-nanna de la guerra(戰爭搖籃歌). 依我所知這應該是在義大利很有名的詩, 不過我會這樣說, 是因為, 其實很多人離開學校後基本上根本不讀書, 所以可能有些當地人也不知道, 還有就是它是用方言寫的, 而義大利方言非常多. 這首搖籃歌, 曾經被不同的歌手和藝術家詮釋過, 大部分在網路都還可以找到. 但必須再次說明它是以羅馬方言書寫的, 有些字的寫法會讓不清楚的人以為寫錯字了.

這首戰爭搖籃曲, 是由本名Carlo Alberto Camillo Mariano Salustri的Trilussa (1871-1950)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寫作發表的. 據說這是他唯一一首與其他作品截然不同的詩作, 一反慣常的親切風格, 此詩充滿嚴厲的批判. 這詩發表後還曾被葛蘭西(Antonio Gramsci)引用和陶亞蒂(Palmiro Togliatti)的註解, 是一首曾經膾炙人口的詩歌. (上述兩人都是義大利反法西斯的主要人物, 都屬於義大利共產黨. 葛蘭西是重要思想家, 陶亞蒂原是社會黨員, 後來加入共產黨, 曾任義大利副總理等職)

因為時空背景的關係, 這首詩裡提到一些義大利說法的人名, 都是當時歐洲的一些元首, 裡面也有提到但丁神曲裡面出現過的怪物. 還有, Ninna nanna在義大利語裡就是搖籃歌的意思, 我記得這是初級班時學會的字. 這個字在日常生活中也會用到, 例如: Vado a nanna! 我去睡覺了!

以下就是這首以羅馬方言寫成的戰爭搖籃歌, 我是透過閱讀義大利文譯本加上羅馬方言字典翻譯的. 資料參考維基百科, 網站Il tempo da capire, 但丁神曲黃國彬譯註本和1949年Rizzoli出版公司的B.U.R.口袋版但丁神曲.

以下就是內容 (因為比較長所以我把譯文接在原文後):

La ninna-nanna de la guerra
(1914) 戰爭搖籃曲 作者:Trilussa

Ninna nanna, nanna ninna, 搖啊搖, 搖啊搖
er pupetto vo' la zinna: 寶寶要吃奶
dormi, dormi, cocco bello, 睡吧, 睡吧, 親愛的寶貝,
sennò chiamo Farfarello再不睡覺我就去叫法法勒洛(1)
Farfarello e Gujermone法法勒洛和
che se mette a pecorone, 四腳走路的古耶莫聶(2)
Gujermone e Ceccopeppe古耶莫聶和
che se regge co le zeppe, 拄著拐杖切寇佩佩(3)
co le zeppe d'un impero 拄的是帝王的拐杖
mezzo giallo e mezzo nero. 半黃半黑*

Ninna nanna, pija sonno 搖啊搖, 快快睡
ché se dormi nun vedrai 明天你才不會看到
tante infamie e tanti guai 好多憎惡好多危險
che succedeno ner monno 正在世上發生
fra le spade e li fucili 在文明人間的
de li popoli civili 刀劍火槍之間

Ninna nanna, tu nun senti 搖啊搖, 你不會聽到
li sospiri e li lamenti嘆息和抱怨
de la gente che se scanna 來自相殘的人們
per un matto che comanna; 因為狂人的命令
che se scanna e che s'ammazza 互相殘殺互相攻擊
a vantaggio de la razza 為了種族的利益
o a vantaggio d'una fede 或說信仰的利益
per un Dio che nun se vede, 為了一個沒有人見過的神明
ma che serve da riparo 卻是一個藉口
ar Sovrano macellaro. 給了屠夫統治者(4)

Chè quer covo d'assassini 那個殺人的騙子
che c'insanguina la terra 血染土地
sa benone che la guerra 非常清楚戰爭
è un gran giro de quatrini 是個金錢的把戲
che prepara le risorse 是在準備資源
pe li ladri de le Borse. 供給財政的竊賊們

Fa' la nanna, cocco bello, 睡吧睡吧, 親愛的寶貝
finchè dura sto macello: 只要這場屠殺延續下去:
fa' la ninna, chè domani 睡吧睡吧, 明天
rivedremo li sovrani 我們就會再看見統治者們
che se scambieno la stima 互相尊重禮遇
boni amichi come prima. 再度像好友一般
So' cuggini e fra parenti 他們都是表親(5)
nun se fanno comprimenti: 親戚間不用客套
torneranno più cordiali 他們的個人關係
li rapporti personali. 會更加熱絡
E riuniti fra de loro 他們會再攜手
senza l'ombra d'un rimorso, 沒有悔恨的陰影
ce faranno un ber discorso 他們會發表美好的演說
su la Pace e sur Lavoro 講述和平和辛勞的
pe quer popolo cojone 為那個愚蠢的民族(6)
risparmiato dar cannone! 擋下炮火

現在來寫註釋, 這些都是參考自網路:
(1)Farfarello, 在黃國彬註釋的但丁神曲中, 音譯作法法勒洛. 它是一個古老義大利民間傳說中的妖怪, 但丁在神曲中有提到(地獄l’Inferno 22章94行)
(2) 古耶莫聶 Gujermone, 義大利文是Gugliemone, 這是普魯士國王威廉一世, 也就是後來的德皇威廉大帝.
(3) 切寇佩佩, Ceccopeppe, 奧地利皇帝法蘭茲約瑟夫一世的義大利稱法, 正常版義文寫法是Francesco Giuseppe I, 義大利人好像也喜歡把人姓名減縮, 我以前遇到過一人, 名字叫做Filippo, 暱稱fili, 他的同事就把他的名字和姓的尾巴縮稱為filiceri, 跟這個ceccopeppe效果一樣.
(4) 可能是在指涉與教會關係很差的義大利國王, 也可能是泛指一般的統治者.
(5) cuggini, 表兄弟/姊妹, 指當時歐洲那些皇室統治者之間互相多少都有親戚關係
(6) 據說指的就是義大利人, 不懂或是不願接受戰爭的背後有巨大的經濟利益.
*半黑半黃的拐杖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 這部落格雖然沒有人看, 但知道的人很希望能跟我分享一下.

好驚訝, 我這次譯得好快, 大約兩個小時搞定, 可能因為上上星期為了要翻譯已經先讀過幾次原文和義文以及一些資料, 還有手寫了一些筆記吧(我是靠手學習的人, 手寫很重要).